壁虎法則：揭秘中國社會求生術
) B( O6 @& U# L' @4 a! K近日《南方周末》報出河南宋慶齡基金會涉嫌用善款放貸，挪用公款幾十億元的新聞。事發后，中國宋慶齡基金會立即澄清，稱與地方宋慶齡基金會既無行政上的上下級關系，也無經濟方面的合作。把自己摘得干干凈凈。
9 G% ^. F" ?$ \3 M( v6 P( m 對于中國宋慶齡基金會的這種“澄清”，我們早已見怪不怪。我們已經習慣在發生公共危機事件時，出一個替罪羊頂下所有事，其他相關組織和個人撇清關系的這種危機公關處理模式。形象點說，這很像壁虎在遭到攻擊時主動斷尾以求自保。這套壁虎逃生的把戲遍布中國各處，“壁虎法則”也就成了屢試不爽的中國社會求生之術。 ! a) }5 a2 [( t6 e4 i7 o4 y
臨時工、實習生掌控中國？ 此次河南宋慶齡基金會的善款放貸事件，它字面意義上的上級單位，中國宋慶齡基金會撇清自己的理由是：“同地方宋慶齡基金會(以下簡稱宋基會)既無行政上的上下級關系，也無經濟方面的經營合作與往來。”這倒是把河南宋基會給閃著了，因為他們在出了事后給出的回應是：“正在等待中國宋慶齡基金會的指示”。這下“領導”臉色一轉，直接說“我不認識你，你誰啊還跟我取一個名”，河南宋基會估計這會哭的心都有了，但也只能咬碎牙往肚子里咽，因為他們知道，壁虎法則開始運作了，而自己，就是被舍掉的尾巴。
5 e( @4 `) k+ O; ? 實際上，這套斷尾求生的把戲更為廣泛的應用，是在臨時工、實習生們的身上。每當城管打了人，一查肯定是臨時工，把他開除以儆效尤；每當食品檢測出了質量問題，一查肯定是實習生不懂規矩誤操作所致，辭退該實習生，保證以后再也不犯類似錯誤。我們見過太多這類拿臨時工、實習生出來“頂缸”的事，一時間會有種幻覺：怎么在中國的各行各業，真正干活的都是些編制外的，非正規的，不合法的人呢？發生這種情況，只能有兩個解釋：1. 正規編制內的人都是吃干飯的；2.各組織機構很默契地統一口徑，拿不用支付賠償金的臨時工、實習生當炮灰。不管是哪種解釋，“有編制”的人都是一種可怕的存在。 G7 {0 z, `: S3 p8 r, @3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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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領導責任=沒有責任，交學費=這次就算了 壁虎法則之斷尾求生part2：領導認錯。每當事情進展到一定深度的時候，領導是逃不掉的，必須出來說話。可如果你想看到豐田汽車領導人豐田章男的涕淚橫流，亦或是東京電力公司負責人的鞠躬受罵，恐怕不太可能（盡管他們也都沒有得到寬恕）。取而代之的是很有中國特色的兩個說法：1. 我當然有責任，我要負領導責任；2. 教訓是深刻的，就當我們交了一次學費……兩句逃離責任的靈丹妙藥。一般說完這兩句，領導就可以全身而退，所負的所謂領導責任，沒人去追究；該交的學費，自然有人買單。所以，壁虎的上半身是可以用各種辦法逃脫追擊的，被舍棄的自然就只能是可憐的尾巴9 v$ U- j2 Q2 Q4 u3 ]2 [$ D6 u
8 C) ] I4 r4 l引咎辭職路線圖：犯事兒——頂罪——冷藏——續用 剛才說到當領導的一般祭出“負領導責任”和“交學費”兩大殺手锏之后基本可以高枕無憂，但有時候問題的確棘手，已經不能只靠臨時工實習生救場了。這時，壁虎法則自動從“丟卒保車”模式調整為“丟車保帥”模式，領導不再負領導責任，而是自己對自己負責，引咎辭職以謝眾人。然而， 辭職真的是這些領導的官場終點嗎？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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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s, s& [, p( m" i# r 2008年9月，國家質監總局局長李長江因三路奶粉事件引咎辭職；2009年12月，李長江出任全國掃黃打非領導小組副組長，保留正部級待遇。而在他之前，因三鹿奶粉事件而丟官的其他幾名官員，都在賦閑幾個月至一年內相繼被安排在別的崗位“復出”，職位只升不降。當然我們并非質疑官員任免制度，也并不認為下崗官員不能再就業，只是在同一事件上引咎辭職的幾個人，在很短的時間內紛紛平級甚至越級任職，這就難免不讓人懷疑其中的利害關系。作為震驚世界的大事件，引咎的人除了放幾個月假以外，待遇完全不變，這個“咎”有多大？這個認錯態度能好到哪兒去？恐怕要打上一個問號。這就是壁虎法則的第二重含義，即被斷掉的尾巴，往往也能通過各種辦法再長上。具體到官員這里，犯事兒——頂罪——冷藏——續用，引咎辭職四步路線圖清晰明了% U0 ^/ J: ]4 V8 ]. M+ F4 j; d
6 T0 Y& Z) K! [' X. ^5 C& E* X+ K留得壁虎身子在，不怕沒有新尾生 上面談到了官員的“引咎辭職——異地復出”路線圖。在我們創立的這個“壁虎法則”概念里，核心是保全壁虎的頭部和上身，只要上半身還在，就不怕長不出新尾巴來。遇到危機事件，看事件大小，影響惡劣情況，而決定舍棄多長的尾巴。如果被舍的尾巴很短小，則一甩了之不再理睬；如果被切掉的是一大截尾巴，則會低調隱忍一些時日，等新尾巴長出來后，又是一條好漢！哦不，好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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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益共同體”：顧全大局與丟車保帥 壁虎法則是個比喻，喻體是壁虎，而本體，則有兩種解釋。形式上的主體是一個機構、企業、組織，他們會為了保全整體的、核心的利益，而舍棄局部的、次要的利益。而在實質上，壁虎所對應的，則是一個“利益共同體”。這個共同體最重要且唯一在乎的，是利益。為了這個利益，其中的次要人員乃至主要人員，都可以為之做暫時的犧牲。一時的犧牲換來長久的利益，這種做法常被稱為“顧全大局”、“丟車保帥”等等。. G0 V, s2 {7 t" K-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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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罪羊為什么甘當替罪羊？ 因為利益是所有利益集團的命根子，所以所謂的以大局為重，不過是以能獲取盡量多的利益為重。這就涉及到一個問題，為什么那些被利益共同體派出來充當替罪羊的人，會心甘情愿當這個替罪羊呢？他不知道要論起該負的責任，有比他更該站出來負責的人嗎？當然知道。然而，若要獲取整體的利益最大化，則只能犧牲一部分人的利益。這部分人會被以各種形式補償。上文提到的引咎辭職——異地復出是一種形式，更多的是一人扛下所有問題，換得家人平安，使得利益集團得以繼續牟利，正所謂“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舍得我一個幸福千萬人”。9 @& ]& c. ^$ j- d, T& X0 h!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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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虎法則是染缸文化的產物 曾經有人把中國的文化稱之為“染缸文化”，這話實在是至理名言。利益共同體就像一個染缸，如果你不進這個染缸，就只能看著染缸里的人吃香的喝辣的，而且時不時從染缸里潑幾瓢臟水給你。他們身在染缸里，只要缸不破，外邊的人不知道他們是臟的，起碼沒有證據證明他們是臟的。然而你在明處，身上臟了，別人都能看見。這時你要么委屈承認自己是臟的，要么跳進染缸，跟外邊的人說：“誰說我臟了，你們有證據嗎？”然后就一步步身不由己，把一家老小都拉進這個缸里，只到淌著一身臟水，被當做替罪羊扔出缸外的那一天。為了家人能繼續在缸里活下去，為了返回缸內的可能，這個替罪羊，你必須當……細想想，中國的絕大多數事，都跑不出這個染缸模式。
1 J6 _9 E, A, ]$ f+ u 至此，壁虎法則的脈絡基本梳理清楚。因為我們的社會是一個個的大染缸，里邊必然會滋生出一條條的壁虎。每條壁虎都有十足的生活經驗，“斷尾求生——再長尾巴”這一套生存技能早已爛熟。壁虎的尾巴可以隨心所欲地伸縮，因此期待我們走狗屎運，一磚頭砸到壁虎的頭，把它拍死，是不現實的。它總會甩掉尾巴逃生。所以，想高枕無憂，要么成為一只壁虎的一部分，從尾巴一路爬到頭，越靠近壁虎頭，你在中國就會生活得越爽。要么，就去做當代的司馬光，直接把染缸砸破，一舉解決問題。我們期待著這位司馬光兄的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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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于 2011-9-12 15:0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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