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楊善梅 于 2016-7-6 17:5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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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i: {4 s Y- m/ p3 r5 e/ q 每每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當年在慈溪四聯齒輪廠打拼的一些過往之事，便會在自己的腦海里不時閃現，尤其是小馬老板說話時發出那種極其滿足而得意的哈哈聲，還有那冷一句，熱一句，對我的挖苦諷刺之語，至今都令我難以忘記。 5 E. D/ K6 g! m/ D: \
* u# X/ }$ x# L; j. ^3 z 二零零六年的五月份，當時“大師傅”的小日子還是過得很滋潤的，老馬老板特意為“大師傅”搞了一臺落地電風扇，就放在其身后。那年頭四聯齒輪廠的辦公室房間比較簡陋，只是兩間四面是磚墻，頂上搭著一層石棉瓦的簡易棚子，棚頂上安裝了幾把吊扇。
0 z, d \5 Z. P/ d, E, N 每天中午吃過午飯，“大師傅”還能趴在辦公桌上小睡一個多小時，一覺睡醒之后，老馬老板還會特意切上半個西瓜送給“大師傅”慢慢享用，“大師傅”也不用下車間干活，每天坐在辦公室里只是手工畫點圖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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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B' u; T5 w) G/ M: J/ y& d 六月底的一天下午，從慈溪宗漢趕來接班的老鄉開某人突然一臉驚愕對我說，“楊師傅，四聯齒輪廠，這下可是攤上大事了！＂我趕忙問開某人。“四聯究竟出了什么大事了哈？”此時開某人卻神神秘秘的對我說，“四聯齒輪廠滾齒車間的一名湖北籍女滾齒工上班低頭清理車間西頭一臺Ｙ３８滾齒機后邊的鐵削時，頭發不小心被飛速旋轉的滾齒機工作臺光杠給攪進去了。那個女工外號叫胖子，身高一米七左右，體態比較肥胖，一頭長發，烏黑亮麗，后腦殼上梳著一條齊腰長的大辮子，當時也正是因為那條長長的發辮，害得那名女工頭發被硬生生的攪上去，頭當即就被機器拽得緊緊的帖在機床護罩上，于是胖子便用力將頭狠命的朝外邊掙脫，結果將后腦殼上的整張頭皮都給揭掉了，鮮血當場流了一地。據當天在場的工人說，那掉下來的頭皮連著頭發，大約有碗口那么大，剛好落在滾齒機的鐵屑箱里，女工當即便痛得昏死過去，當班的一位男工人，嚇得連忙一個箭步躥上去，伸手迅速拉下墻上的電閘。此時該女工后腦的顱骨光光溜溜的，像個葫蘆瓢似的，呈現在車間眾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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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o: v! W6 `- V, X# g; i 老馬老板當即被嚇得半死，于是立即撥打１２０，將傷者迅速送到慈溪人民醫院，可是慈溪人民醫院又沒有這個搶救條件，于是又火速送到寧波，可是到了寧波也不行，最后只好又輾轉送到杭州，最終在杭州順利住院，此時那張掉下來的頭皮已經完全壞死，因而醫生也只能從傷者屁股上割皮來進行后腦殼植皮了，從受傷倒地到成功醫治出院，據此四聯齒輪廠，前前后后一共花去了將近二十萬元的醫藥費。 . |. [5 k1 v0 v8 E" e: g
& F* t" n# f) \ 那個女工從此也落下了頭痛的毛病，后來據她本人說，只要天氣一旦發生變化，便會頭痛欲裂。 5 ~; ^' b, [) I9 r
& p. `9 \# I* y 其實這個問題，我早在半年前去“大師傅＂那里玩耍的時候，曾經就看到過這位滾齒女工拖著大辮子，在車間機臺邊來回穿梭干活的情形時，不免心中暗暗為其不禁捏了一把汗，于是便笑著對“大師傅”說，“哎，你們廠的滾齒工怎么還留著大辮子哈，這個在機械加工行業里則是絕對不充許的事哦，不想“大師傅”卻輕描淡寫的對我說，“沒關系，人家的這條大辮子可不是今年一年的事了，如果要是出事的話，則早就出事了，何必還要等到今天呢！”隨后我便不再提及這事了。可是不曾想到，后來果真就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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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R- L9 w6 ~* t4 P! ? 二零零六年的下半年，四聯齒輪廠的產品已經不同程度的出現了質量問題，記得年底的時候，他們家生產的一批R185系列齒輪產品是發往我們老家柴油廠裝機的，廠家發現Ｒ１８５曲軸平衡齒主動齒輪的內孔大了0.02，還有Ｒ１７５，Ｒ１８５曲齒也是，據知情人透露，四聯廠當年總共報廢了十萬件齒輪，還有發往其它廠家的產品也相繼出現了同樣的問題，而且都是車床加工工序出了問題，一時間四聯齒輪廠所有的客戶都在忙著退貨，此時老馬老板只能整天呆在家里，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寢食難安的轉來轉去，我老鄉“大師傅＂的命運也從此發生了巨大的改變，老馬老板此時已年老體衰，打算退居二線，年底的時候，一家人坐在一起，開了一個家庭會，會上老馬老板決義讓他的兒子小馬老板當家，女兒，女婿則是輔佐小馬老板。老馬老板將車間里的大事小情都分配給他家的兒子，媳婦，女兒，女婿掌管，因此“大師傅＂的好日子也就從此過到頭了。 % }- j. M4 F6 D `3 m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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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上位可是新官上任三把火，那第一把火就燒到了“大師傅”的頭上，“大師傅＂平日里那種極其平靜而又安逸的生活，從此被打破。他們要求“大師傅”每天早上第一來車間班，親自上車床，手把手的帶領工人做產品，要他掌管廠里員工工資的經濟大權，于是“大師傅”便在馬老板的精心授意之下，跟著其后面開始學習核算全廠工人的工資了，因此“大師傅”后來還特意自掏腰包，請人組裝一臺跟我當年玩的那臺配置完全相同的電腦主機，然后馬老板又叫“大師傅”將新配的電腦主機拿到廠里來，專門用來給全廠工人做工資報表。 ' y# E T; N# i, k: x;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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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剛開始的兩個月到是相安無事，可是等到第三個月月底廠里發工資的時候，廠里有個別工人感覺自己的工資明顯被“大師傅”算低了，隨后那幾個工人便開始找“大師傅”進行理論，一言不合，幾個工人一擁而上，將“大師傅”一下撲倒在地，狠狠“修理”了“大師傅”一頓。 6 Q* n: m e0 I/ g) m
經過這場風波之后，此時的“大師傅”已經對四聯廠感到有些心灰意冷了，但是他表面上還是硬撐著，在外人面前盡量裝作沒事人似的。 . m6 j- I; x% c/ I) w5 e8 a
) e' r4 ` P6 ~! b, z; J “大師傅”想努力找回往日的那種生活，試圖繼續留在四聯齒輪廠做，可是其內心卻已經在這場內波中受到了極其沉重的打擊，此時的四聯齒輪廠也處在搖搖欲墜，危在旦夕的邊緣，臨危上任的小馬老板再也不相信“大師傅”了，往日老馬老板執政的時候，“大師傅”則是風光無限，說紅不綠，可是等到小馬老板執政之后，“大師傅”瞬間被貶低得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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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此乃是一朝皇帝，一朝臣。主子換掉了，其手下那舊臣們的日子也就不怎么好過了，這可是職場里一個不爭的事實，無奈啊！一直到二零零七年五月份，四聯齒輪廠還是沒有向外發出過一件產品。當時家里生產的齒輪堆積成山，小馬老板有點坐不住了，每天度日如年，急得如坐針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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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年我正在飛達齒輪廠上班，那時飛達齒輪廠的生意特別紅火，每天都有客戶來廠里拿貨，那前來提貨的大型紅色箱式貨車，每天都擠在廠大門口，害得我每天晚上都要去車間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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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中旬的一天下午，廠里的生產總管阿沖突然笑嘻嘻的找到我，將我拉到車間的一個角落里，將嘴巴湊近我的耳邊，神神秘秘的對我說，“今晚你下班去一下四聯齒輪廠探風，聽說那個廠子快要倒閉了，我們打算等他正式倒閉的時候，將他家的齒輪生產設備全部收購回來，進行擴大再生產。＂于是我便領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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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6 z. j& } s 晚上下班后，我立馬起身去屋子里，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即刻坐車去了那邊，記得當晚到達四聯齒輪廠時，已是晚上七點過，四聯齒輪廠的車間里沒有工人上晚班，但是車間里的照明燈卻一直亮著的，我下意識的伸頭朝著車加工車間里掃了一下， 只見我的老鄉“大師傅”剛好也在那里，然后我便輕手輕腳的來到“大師傅”操作的那臺云機Ｃ６１４０車床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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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傅”抬頭看到我進來，便立馬滿臉堆笑的對我說，“喲，今天是什么風把你給吹來了哈，你可是個大忙人吶，平日里都是日里萬機，難得一見，今晚又怎么能有空跑到我這里來耍哈，呵呵，你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我連忙笑嘻嘻的對大“大師傅”說，“哪里，哪里，我早就想到你這里來耍了，可就是沒有找到合適的時間，這不今天晚上，我們廠剛好不用加班了，因此我也就第一時跑過來拜訪你了，難道我此時來得還不是時候？＂“大師傅”則唯唯連聲道，“沒關系，沒關系啊，老鄉你隨時都可以來我這里耍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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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p/ d& P, L" V+ u0 |/ Q 正當我們兩個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得正帶勁的時候，后來，此時小馬老板卻不知從什么地方突然一下子躥出來，陡然出現在我們兩個的面前，我當時被嚇了一大跳，只見小馬老板手里拿著一只Ｒ１６８凸輪，正朝頭我不住的點頭微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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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i& U5 s+ x) f8 `# l. h6 l1 c 小馬老板一臉微笑對我說，“稀客，稀客啊，大俠今晚大駕光臨我廠，令我深感榮幸啊！想必大俠的年齡比我要大上一大截，我不該叫你楊大俠，我應該改口稱乎你一聲大姐，嗯，如果你不介意的話，那我干脆就稱乎你為楊大姐吧，你看這樣行不？”我則笑了笑說，“沒關系，大家伙在一起，和平相處，平等交流，互幫互助，真心實意的對待每個人，其實你就是叫我大姐或是叫我楊大俠的，這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小馬老板則連連點頭稱是，趕忙對我說，“楊大姐真是一個熱心人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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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f2 ?; n6 v6 j 我們兩個客套了一翻之后，隨后小馬老板便正大進入話題了，小馬老板便開門見山的向我請教道，“楊大姐，什么是模數，什么叫分度圓哈？”于是連忙對小馬老板解釋道，“所謂的模數就是齒輪牙齒大小，齒輪的牙齒粗而大的，就代表這個齒輪的模數比較大，其所能承載的力量也就越大。反之齒輪的牙齒細而小的，則代表這個齒輪的模數比較小，其所能承載的力量也就越小。模數＝周節／ＰＩ（圓周率）周節又等于齒槽寬＋齒根寬。那分度圓＝齒數Ｘ模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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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 d) f3 M* D3 ]' c1 l- X 十一點以后，小馬老板開車把我送到飛齒輪達廠的院子外面。臨走的時候，小馬老板深情對我說，＂楊大姐，你有沒有ＱＱ啊？＂ 我連忙對小馬老板說，“哎喲，不好意思，我目前還沒有申請ＱＱ呢。＂ 接著小馬老板便哈哈笑著對我說，“嗨，現在都什么年代了，你看你，你也太老土了吧，如今大凡自己有電腦，會上網的人，沒有一個人，沒有ＱＱ號的，你還是回去想辦法去網上，自己申請一個ＱＱ吧！”那天我和小馬老板分別的時候，小馬老板再三叮囑我，要求我務必要申請一個QQ，希望通過QQ與我聊齒輪加工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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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早在二零零五年就會上網了，但就是不想上網聊天，只想著上網看看電視或電影。壓根就沒有想到過要申請一個QQ，哎，我為了能出手幫“大師傅”挽回這個敗局，最后只能回去上網給自己申請了一個QQ，也就是現在一直在便用的這個。小馬老板在得知我已經申請了ＱＱ，然后在第一時間里加了我的ＱＱ，成為我的第一個ＱＱ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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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天晚上，飛達齒輪廠生產總管阿沖安排我去四聯齒輪廠打探情況的事，后來也被阿沖徹給底搞忘記了，最終飛達齒輪廠沒有一個人向我提起過這事，其實當時的我已經對小馬老板產生了惻隱之心，假如后來飛達廠的高總管如果真的向我問起那晚的事情進展時，想必我也不會將實情告訴他，因為這個必竟是老板和老板之間的產品資源爭奪戰，與我這個外來打工者則無半點關系，當時即使是四聯齒輪廠真的走向倒閉，從而讓飛達齒輪廠的老板成功吞并，最后飛達齒輪廠獨占整個慈溪市的農用柴油機齒輪市場。可這個對于我這個外來務工人員來說，則是一點好處也得不到，反到還給自己額外增添了一個不共戴天的仇人，尼瑪的，飛達的老板可是得利發財了，然而我卻在當地留下千古罵名，不值又不值，這又何苦呢？想著我于其這樣，到不如兩邊都不得罪，從中做一個老好人。 6 k& B8 k; N0 _0 O( u/ c5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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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因此我回去在第一時里，便立馬上網給自己申請了一個ＱＱ，此后小馬老板每天下班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坐在電腦前，掛上ＱＱ和我專門聊齒輪加工技術，齒輪生產的質量控制。廠子的質量搞上去了，產品也就能順利發貨了，“大師傅”的日子也就相對要好過一些了。哎，每每想起“大師傅”當年的那一系列過錯，我的心就不免感到隱隱作痛，可是我并沒有記恨“大師傅”當年的那些過錯，反而還是真心去幫助“大師傅”，力求讓“大師傅和小馬老板能夠順利渡過當前這個難關。尼瑪的，這出門在外，誰都不容易，惟一聲長嘆，“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可是每每想起當年在我身處困境的時候，我的老鄉“大師傅”卻在我身上一手干出了“老鄉見老鄉，背后開一槍”的罪惡行徑，未想如今”大師傅“竟然也同樣身陷死胡同。 ( n: ?* q" f9 B! q) Z
同年七月初的時候，小馬老板又一次打電話找到我，他這次向我請教的問題是滾齒機差動掛輪的計算方法，我趕忙對小馬老板說，“你問的這個問題講起來比較復雜，在電話里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講清楚的，這個得需要我本人親自到面，手把手的，才能教會你。 7 K* q' o8 \: [9 b: T. Y8 j
第二天晚上，我下班以后，按照小馬老板事先跟我約定好的時間，提前來到飛達齒輪院子西邊的大馬路上等候他，不大一會兒功夫，小馬老板便準時開車來接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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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馬老板開車載著我一路去了慈溪市區，在新塘村附近找了一家大排當，然后隨便點了幾個小菜，我們兩個一邊吃飯一邊聊天，吃過晚飯之后，小馬老板又開車把我帶到四聯齒輪廠的辦公室，此時放在小馬老板辦公桌上的那臺聯想筆記本電腦已經打開多時，于是我的第一步，便是在網上幫助小馬老板尋找差動掛輪計算軟件，我接連搜索了國內多家機械論壇，先后下載三款滾齒差動掛輪計算軟件，供小馬老板從中挑選，最后小馬老板只認準胡志勇用ＶＢ開發的滾齒差動掛輪計算軟件，隨后我便手把手的，在電腦上開始教小馬老板，這小馬老板學得也挺快，前后只花了十多分鐘的時間，便完全學會使用該軟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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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馬老板哈哈大笑的對我說，“還是楊大姐心腸好，樂于助人，我下次計算滾齒機差動掛輪時，只需要打開電腦，運行胡志勇的ＶＢ滾齒差動掛輪計算軟件，然后將我所加工的齒輪參數，機床型號，滾刀頭數等逐個填寫進去，最后再單擊計算銨鈕，便可輕松搞定。” : m0 d1 b' V/ X; ~: d1 }7 G
其實滾齒機差動掛輪計算方法有五六種之多，過去在計算器和電腦還沒有的時候，滾齒機差動掛輪計算公式中出現的正弦三角函數，人們也只能通過查《中學生數學用表》來進一步確定被加工斜齒輪螺旋角的正弦三角函數值，然后將算得的三角函數值代入機床差動掛輪計算公式中，經過多次的筆算，得到的是一個近似分數，再將這個近似分數的分子和分母分解成兩兩相乘的整數，即為四個整數，保證每個整數不能大于一百，否則就要重新計算，同時還要保證所分得的四個整數，能夠在機床出廠所帶交換齒輪中找到，如果四個當中，有一個找不到的，必須再重新計算，直到完全找到為止，當時小馬老板一看到這個頭就大了，連忙擺擺手說，這個太難了，我學不會，還是采用軟件計算方便，里面可供選用的掛輪數據組合又比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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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零年七開春的時候，飛達齒輪廠已經先后購買了六臺廣數９２８ＴＥ系統的經濟型數控車床，小馬老板看著很是著急上火，遂打電話火急火了的向我討教，隨后就在我的一翻悉心傳授之下，于當年八月初，小馬老板也花錢購買了兩臺臺灣國立精機系統，刀架大拖板上可同時安裝多把刀（排刀）的數控車床，加工過程中，減少電動刀架旋轉換刀的時間，生產效率更高。接著小馬老板又從人才市場里請來一位數控師傅，這位小師傅是四川的，本姓劉，年紀大約二十來歲，圓臉，中等身材，此人剛進四聯齒輪廠僅僅半個月的時間，即就被小馬老板破格提拔為車加工車間的產品質量總管，然而此時的“大師傅”則已被小馬老板革職查辦，暫時安排在Ｃ６１４０上當一名掛職小車工。 5 G1 a" q/ o; T: v7 U
八月底的時候，飛達齒輪廠因為線路檢修而休息了一天，那天我一大清早便乘車去了四聯齒輪廠，當時小馬老板正在車間東頭的一間屋子里，擺弄其剛從二手市場里，花了八萬大洋買回的一臺二手Ｙ７１２５磨齒機，并且還特地花大價錢從重慶某刀具廠聘請了一位資深Ｙ７１２５磨齒機師傅回來，專門教小馬老板修磨剃齒刀，此時的小馬老板對我始終保持著萬分警覺的姿態，在我面前或裝作神神秘秘，或裝作鬼鬼祟祟。中途小馬老板和那位磨齒機師傅進行言語交流時，都是小聲又小聲，幾乎是帖在耳朵上講話，我記得當時他們兩個說話的聲音輕得，簡直就像夜晚的蚊子。 9 D& v' r. M4 O$ F) {# x$ M
小馬老板生怕我從他那里學到了技術，尼瑪的，其實我當時根本不想去學習這個東西，想必在正常情況下，一般的齒輪廠，最多也只是行滾，插，剃，工藝加工齒輪，這樣加工出來的齒輪生產成本低，對于一般精度要求的，則也足夠了。也只有上了一定規模的大廠，才會上磨齒加工工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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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返回匡堰的時候，又是小馬老板開車送我回去的，在路上，小馬老板笑著對我說，昨天余老教會我一套計算差動掛輪的絕好方法，此方法比你那個方法還要方便實用，咱們余老每次計算差動掛輪的時候，只需要手里有一個十位數的三角函數計算器即可，然后將所加齒輪的參數，機床差動定數，滾刀頭數，逐個，按部就章的輸入到計算器中，從而得到一個總的掛輪比值，此乃是一個無限不循環小數（無理數），最后在再反復按壓計算器上的某個銨鍵，每按一次該鍵，便可得到一組不同的數據，就這樣一直反復按下去，直到找到最適合的四只差動掛輪為止。哈哈，還是余老教我的那個方法先進吶，讓我無論處在什么地方，都能手到擒來，這是多么的方便啊！呵呵，咱們余老的技術在我們慈溪境內屬于首屈一指的，我們這些做齒輪的小老板們平時如果遇到自己一時搞不定的問題時，都得第一時間去找余老商量解決問題的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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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連忙回復小馬老板道，“是啊，余老可是你技術上的主心骨，咱們這些后輩們技術再好，也只能算一部戲中的某個小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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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馬老板則一臉肯定的對我說，“是的，我們慈溪的齒輪界同行可是少不了余老的，因為余老是我們慈溪所有做齒輪老板們的一個共同老師傅，如果沒有余老，那么我們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將沒有了。你說你楊大俠，在網絡上，那些做齒輪的網友們都紛紛稱呼你為大俠，凡事都要請教你，招呼你。但是你站在咱們余老的面前，則只能算是無名小卒，你啥也不是，充其量，你也就是一個外來打工人員。對于我們做齒輪的老板們來說，少了你一個楊大俠，我老板照樣還可以找到千千萬萬個楊大俠，但是余老則是千萬不能少的。如果余老中途一旦有個閃失的，那就好比挖掉了我們的心肝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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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連忙強裝笑臉的回復小馬老板道，“是的，是的，此話一點也不假，我就是一個無名無份的外來打工者，即便當前手里有著多么高明的技術，其早晚也得葉落歸根。哈哈，于與挽留我們外地人當師傅，到不如重用本地人，盡量讓本地人當師傅。你們本地人對本地人又很好說話，辦事非常方便利索。” # W9 j% d2 U; W5 m/ `6 u
小老板道，“是的，你別看你當前所會的實用技能多，呵呵，此可謂藝多不壓身呀。你這樣做很不好，如果哪天你跟你的老板鬧掰了，一氣之下，跑回老家不干了，到時豈不是要害死你老板啊，呵呵，像你這樣的技術，如果要是在我廠干的話，我一定要多派幾個貼心的人，跟著你的后邊當學徒，我只要求他們每個人在你那里分別學會不同的技能，那么我派十個人就能從你那學會十種不同的技能，到時我就可以把你身上的所有技術迅速瓜分和瓦解，我看你到時還敢嘚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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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瑪的，老子當時聽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本以為小馬老板只是跟我開開玩笑而已，不想到了后來，當我真的走進四聯齒輪廠干活時，小馬老板果真在我身上先后分步實施了他自創的獨特管理方式，害得老子當年差點陰溝里翻了船。 ; x; U7 W# |' u5 S" F k
. E. M+ |! X7 i$ \: c 同年九月份，小馬老板又購買了兩臺相同型號的數控車床，此時四聯齒輪廠里已經擁有四臺數控車了，緊接著小馬老板后來又把車間余下的六臺C6140普通車床全部變賣了，遂將變賣得到的錢湊起來，又去廠家購買了三臺數控，這下四聯齒輪廠總共就有七臺數控車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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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n, A4 j0 S" e& Y “大師傅”由于不懂數控。一下子就失業啦。 3 p' r2 u) H1 _
而之后，四聯齒輪廠請人做產品宣傳冊的時候，小馬老板還特意安排“大師傅”穿著一身嶄新的藍色工作服，身子筆挺的站在車間的一臺數控車床邊，留下了他在四聯齒輪廠打拼的最后一張照片，我記得當時那宣傳照好像就放在該宣傳冊的第二頁，一個非常醒目的位置上，哎．．．．．．． % }9 d0 P m- g$ r7 @;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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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份，萬般無奈的“大師傅”不得不離開他曾經奮斗五年的四聯齒輪廠，最后趕到江蘇無錫境內的一家工廠上班，“大師傅”詐到無錫那邊上班，對新環境一時感到很不適應，那廠里做的工件又厚又重，大多直徑都在５００往上的不銹鋼零件。“大師傅”身體原本就有著乙肝的底子，中途又沒有得到很好的醫治，又加上之前在四聯齒輪廠所遭受到的一系列打擊，此時“大師傅”又氣又急，寢食難安，精神恍惚，已面臨崩潰的邊緣，最終引起癆悶傷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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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v9 [" S$ @2 B$ h6 r7 B N 同年十二月，“大師傅”的肝病大發作了，臉色灰暗，肚子也一天一天的在變大，大得就像婦女懷了五六個月的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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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傅”的老婆喊“大師傅”去當地醫院檢查，可是“大師傅”死活都不愿去醫院，最后“大師傅”的老婆被逼得一時沒了辦法，只好返回老家，將“大師傅”的老爸老媽請到無錫，讓“大師傅”的老爸和老媽一起押解“大師傅”去醫院檢查身體。 : u, N1 m/ ?; [" R!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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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醫院專家檢查，最終確認“大師傅”此時已經是肝腹水晚期。“大師傅”只好決定回老家養病，回到老家后的“大師傅”曾經去過多家醫院，無奈只能放掉肚子里的腹水，用藥物暫時保住了一條命。 1 k' q- c/ v3 [*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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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零七年臨近臘月的時候，全國各地都相繼下起了暴雪，其中湖南那一帶成了重災區，然而當年我老家那里也無一不例的下起大雪，一直等到臘月十八的時候，飛達齒輪廠方才停工放假。臘月二十二廠里才開始發工資，當天我則是最后一個去廠辦公室領工資的，提前拿到工資的人都相繼坐車回老家過年了，唯獨我還沒有買到回家的車票。 ! U0 Y+ a- J0 ?( [3 Y! z6 |
我清楚的記得當天廠里給工人發完工資的時候，天又突然下起了大雪，緊接著，便是，浙江，江蘇，安徽境內的高速公路紛紛封道，火車，汽車都相繼停開，國內的大小車站的售票窗口都在為乘客辦理退票手序，哪里還有回家的車票賣啊，無奈只能選擇暫時呆在廠里，等待國道解封了，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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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飛達齒輪廠老板的姐姐從自己家里特意趕過來看望老板的老爸老媽，中午路過飛達齒輪廠大院門口的水泥馬路時，不小心腳下一滑，整個人便重重摔倒在地，痛得半天也爬不起來，最后竟然將右腿的股骨頸摔斷了。 0 _+ a I$ ?' E4 _6 X; j* F: @; C
: P: R6 u! l6 m% j 放假之后，飛達齒輪廠的小洋樓里顯得異常寂靜，呆在廠里沒事可做的我，只能每天靜坐在電腦邊，靠著上網來打發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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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W+ T8 m2 H' ]5 V 臘月二十六中午，廠里拉床上的操作工人王曉鳳，帶著她的侄子大波一行人來到廠里找我，王曉鳳一臉深情的對我說，“我家侄子大波在過去的一年里，之所以順利當上車間滾齒帶班小師傅 ，可是還離不開你對大波技術上的大力支持和幫助啊，假如你平時要是對我們家大波保守的話，想必我們家大波也不會有如今的技術水平。所以我們今天特意請你去我們那里耍一下，凡正今天中午我們也沒有刻意準備什么特色小菜，只是隨茶便飯，以示感謝，希望你能笑納。 ) V( z, A! a6 @% C*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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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在王曉鳳的再三邀請之下，盛情難卻的我只好跟著王曉鳳一道去了宋家曹村的出租屋，中午時分，王曉鳳兩口子加上大波兩夫妻，我們五個人燒了一大盆重慶風味的酸菜魚，另外還炒了五個小菜，總共是六個菜吃飯的，席間大家伙暢所欲言，紛紛訴說著來年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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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A2 s& e) i, {5 q 下午一點過的時候，外邊的雪越下越大了，東北風吹得馬路邊的電線桿子，不時發出啾啾的尖叫聲，伴隨著腳底下的陣陣寒意，凍得我不禁打了幾個寒顫，于是我便告辭了王曉鳳，踏著３０厘米深的積雪，獨自一人便返回廠里，走進自己的宿舍里，打開電腦，進入那熟悉的WINDOWS五彩旗，坐在電腦邊靜靜的等待著XP下邊的啟動進度滾動條，等到系統完全進入桌面的時候，突然發現桌面右下方系統托盤上的電腦圖標呈現一個紅叉，于是我便起身前去老板娘樓上查看，可當我剛剛走進廠東頭飛達齒輪廠辦公大樓的樓門口時，正好與出門倒垃圾的老板娘撞了個滿懷。 + U H* A k! f# Q" \9 l/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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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便笑著問老板娘，“老板娘，下午廠里的網絡怎么沒有信號了，我今天上午在屋子里上網的時候，信號還有的，怎么到了下午就沒有了呢？這該不會是被大風吹斷外邊的網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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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此時老板娘把臉迅速往下一拉，然后眼睛朝著我一瞪，對著大聲吼道，“表子噔的，你不是已經回老家了么，你還上什么網哈？人家都已經坐車回老家了，就你還不走，你是不是誠心想賴在我廠里不愿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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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8 C6 w0 j0 S% s) X Y 我連忙向老板娘解釋道，“不是我賴在廠里不想走，而是我現在一時買不到回家的車票，你若不相信的話，你現在就跟著我一起到慈溪長途汽車站一探虛實”老板娘頓時語塞，轉身便去了老板的辦公室，遂將我的網線又重新接上了。 ; f: M/ g) F2 }
7 m. [$ _* v8 ^: U; ~ 晚上六點過，小馬老板突然給我的ＱＱ發了一個窗口抖動。 小馬老板：“你好，楊大姐！” 我立即回復小馬老板：“你好，你在忙什么？” 小馬老板，“我在網上查資料！” 我：“查什么資料？” 小馬老板：“我在三維技術論壇上面找到一份絕好的資料，下載需要３００Ｋ的流量，請問楊大姐能不能幫小弟下載哦！” 我：“可以的，什么資料，請發一個網址鏈接過來，我這就去幫你下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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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 T2 n9 L+ e1 X$ i/ ^! S 不大一會兒，小馬老板便給我發來了一個網頁鏈接，我點開一看，乃是上世紀九十年代初機械工業出版社出版的《初級齒輪工工藝學》，我記得當年我在老家廠上班時，曾經看過該從書的初級工，中級工，那個是我師傅的。后來的那本高級工，還是托當時正在合工大讀書的小老板陳西洋，從外邊捎回來的，之后便被廠里的同事王八借去，再也沒有歸還我。 . x! f4 ~0 A. Q
6 |2 f v8 {% w- i' E" N 我迅速將這本電子書的壓縮包下載下來，然后再通過ＱＱ上傳給小馬老板，小馬老板順利接收到我發送的四個壓縮文件。 小馬老板：“文件怎么打不開啊？” 我：“在我這邊是可以打的哈？怎么在你那邊就打不開？是不是你電腦沒有安裝ＰＤＦ電子閱讀器哈？” 小馬老板：“楊大姐，什么是ＰＤＦ電子閱讀器啊？在哪里可以下載到？” 我：“這個官網上就有的，下載和安裝都特別方便。” 小馬老板：“哦，那我去看一下！” 過了一會兒，小馬老板：“下載安裝，文件可以打開了。飛達現在給你開工資是多少哈？” 我：“工資１７００大洋／月，年終獎頂多是２５００～３０００大洋之間。” 小馬老板：“哦，我給你開２５００大洋／月，你明年愿意來我廠發展嗎？” 我：“哦，２５００大洋？＂ 小馬老板：“是的，以你當前的技術和才華，飛達齒輪廠老板目前給你開的那么一點點工資，簡直太屈才了！你看你，電腦知識也會，又會在論壇上發帖和回帖，時常跟網友們交流技術上的問題。遇到高興的時候，你還會去網上寫上一點工作中的心得體會或是日志什么的，你可比我這個八零后的思想還要進步得多呢，你與時俱進，發奮學習新知識新技術，讓我們這些晚輩們感到汗顏啊。你將來可以將自己的親身經歷以小說或記實的形式，寫出來發表在國內相關的網站上，也可以自己建立一個博客，哈哈，到時你可是咱們這一帶的，名副其實的楊大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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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哈哈，小弟呀，你過獎了！” 小馬老板：你明年還是來我家廠做吧，小弟我給你開高工資，保證每月休息兩天，我家車間內的工作環境肯定比你在飛達要好很多。剛開始的時候，我先給你訂為２５００大洋／月，按月計算工資，不論是月大，還是月小，我都一律按照２５００大洋／月，然后等你完全適應了，我再給你加到３０００大洋／月，你看這樣行嗎？我的楊大姐呀，你還是來我這里發展吧，我給你在我廠附近租一套公寓房，里面水電設施齊全，帶獨立衛生間，夏天可以沖涼，冬天又可以洗熱水澡，這房租和水電費都是我老板的，另外再給你單獨牽一條網線進來，你看可以不？．．．．．．” 7 q7 o! {4 K, D: g" 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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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電腦邊遲疑了老半天，最后還是經不住馬老板給我那份高額工資和糖衣炮彈的引誘，最終還是答應了馬老板的請求。現在回想起，那時的我處理事情太幼稚，一點社會閱歷也沒有，可謂荒唐愚昧之極。 ! a2 O" m9 I! Q9 d$ A
( N' Z# v) A$ Z9 v 臘月二十七日上晚，天色擦黑的時候，我就將屋子里的東西逐件轉移到高家村菜市場旁邊，我平時經常去光顧的那家涼皮店，店主是河南商丘人士，三十多歲，瘦高個子，長臉，下巴上留著一撮山羊胡子，此人為人比較仗義，他老婆當時正懷著一個大肚子呢，我將我所的東西，其中是絕大多數是書籍，還有一些衣物等等，都暫時先轉移到他店里。 : M5 I# S9 k: }6 m, I
$ [$ X6 O0 _; q' Z; N b 臘月二十八日的一大早，飛達老板娘便跑到我的宿舍門口，咣咣拍門，大聲喊我，“楊師傅，老板在樓上，有要找你去商談一下。”此時的我方才想起，那個即將過去的二零零七年的年終獎，還沒有拿到手呢，于是我便立馬起身，跟著老板娘一路來到老板的辦公室，此時老板正端坐在辦桌邊。 " v3 f% h/ C# }: _: q9 ]
2 s" s- J# u3 w0 x 見面之后，老板便開門見山的說，“楊師傅啊，前兩天的那件事，確實是我老婆做得不對，我老婆不該擅自掐斷你房間的網線，今天我就代表我老婆向你說聲對不起。嗨，其實這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事，況且你比我老婆的文化水平要高得多，應該是大人自有大量哦。只不過，有時你的脾氣不好，動不動就要發火，可你也得替我老板換位思考一下，這老板不好當，老板也有老板的苦啊！哎，還是不說了。另外我今年的年終獎還沒有給你，現在我就將今年的年終獎如數發放給你，感謝你在我家一年的辛勞，獎金雖然不多，只是代表我老板的一片小小心意，還望楊師傅能笑納。＂可是當時的我心情簡直遭透了頂，以至于老板所說的那些話，我竟然連一句也沒能聽得進去，只是本能的從老板手里接過一小疊紅色百元大鈔，數也沒數，轉身便跑回宿舍里，迅速關起門來，立馬數了數這筆獎金，一共是二十八張，合計２８００大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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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m8 Y+ `6 W! M+ J! n2 `. E! F 馬屁精是臘月二十四隨著老鄉一起包車回家的，他的年終獎拿得比較早，當時他老婆對外宣稱她的老公馬屁精年終獎拿了３０００大洋，想著今天我只從老板手里拿到２８００大洋，不覺怒火中燒，回頭想起馬老板那晚給我許下的那些承諾。奶奶熊的，老子明年再也不為飛達老板賣命了。 / N8 L) s g' ^# B
" a, h: P3 T( a 上午九點過的時候，我將我的電腦也裝箱打包準備往外搬運時，不想還是被老板娘撞見了，于是老板娘便攔住我，問我道，“楊師傅，你這個間里，搬電腦干什呀？＂我連忙說，“我的電腦上網時突然黑掉了，我也不知道到底是顯示器問題，還是主機有問題，凡正現在出現的問題我一時搞不定，故然只能搬到外邊請店家幫我修理一下哦！” 1 H( }2 b1 T$ k, r* |0 u$ w
老板娘說，“那你就去吧，爭取早一點趕回老家過年，你老媽此時正在家里等著你回去呢。” : V1 w1 L$ n, |. y! ~
+ q# H0 d2 \6 ?+ B( G 于是我便從馬路邊叫來一輛黃包車，將我的電腦主機和電腦顯示器搬上去，然后隨車一同帶到高家村菜市場旁邊的涼皮店里，中午時分，我從馬路邊攔下一輛出租車，遂將我的所有家當一車拉到四聯齒輪廠大院內，然后小馬老板將我帶過來的東西全部存放在廠西邊的倉庫里。 / [0 T& _# j5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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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小馬老板一家盛情款待了我，臨走的時候，特意給我送上兩件大禮。 ) ?& q) G3 C5 b5 T9 [
' \% o; C" n! H3 O6 C1 W 下午三點過我便坐上發往合肥的班車，直到夜里十一點過的時候，車子才緩緩停靠在合寧高速九聯大橋下。第二年，我順利成為四聯齒輪廠的一位特邀機修兼齒輪加工技術高工，只不過這些都是后來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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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零八年正月初十的上午，飛達齒輪廠里的老王師傅給我的鄰居老江家打來了電話，電話是鄰居喊我老母接聽的，老王師傅在電話里，對我老母說，”我是浙江慈溪做齒輪的，煩請你老人家回去轉告你女兒，讓她盡快趕到廠里上班，車間里還有好多事情，正等著她回來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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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老母親如實向我轉告了此事，要求我一定要聽老板的話，服從老板的安排與指揮，務必盡快返回廠里上班，可我并沒有去理會，第二天毅然決然的打起行囊，起程去常州學習數控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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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她老人家只曉得當年飛達齒輪廠老板開車上門抓我回去上班時，飛達齒輪廠老板曾經給過她兩張紅色百元大鈔，哄得她老家在村子里逢人便說這飛達齒輪廠老板為人真好。當年飛達齒輪廠老板正是利用了農村老人見識少，見不得錢，見錢眼開，哪怕是稍微給上一點小恩小惠，便可博得他（她）們的同情，于是我更再次被眾人一手推進火坑里，如果我平時工作上稍有不從的，飛達齒輪廠的老板便將我老母收錢后，對其所說的那幾句話拿出來壓制我，“你看，你看你的老母親都說你的脾氣不行，做事沒條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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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瑪的,找不到我人去,便想辦法,從親情上入手,通過打親情戰的方式來逼我就犯,一招不靈,再施一招,真他媽的聰明絕頂。 - e1 |0 a; [+ `; ~" F1 z#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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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零八年三月中旬,我打電話向飛達齒輪廠老板索要欠下的3000多大洋工資. 我:"老板啊,廠里去年結算工資時,我的元月份一個月和二月份的十多天工資,廠里沒有結算,我現在回家務農了,請將欠下的一個多月工資結算給我。 老板：“可以，你有銀行卡嗎？我把算好的工資打到你的銀行卡里。” 我：“我沒有銀行卡，改天到我們當地的郵局辦理一張郵政儲蓄卡，行不？” 老板：“可以，等你將銀行卡辦好，電話通知我一聲，我立馬將錢打入你的賬戶里!" 我：“好的！” 三天之后，我銀卡辦好了，于是便打電話給飛達齒輪廠老板。 我：“老板，銀行卡已經辦好了！” 老板；“你過來繼續幫我做，我就把欠下的工資如數付給你，如果你不過來幫我做，對不起，這工資一分也沒有。” 后來我曾經打電話要過幾次，都是無果而終。 那年頭進廠打工，老板與工人從來不簽訂勞動合同，什么這樣保險或那樣保險，他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工作中不小心受傷了，輕傷的自己掏錢去當地小診所簡單處理一下，便照常上班，如果是重傷了，講良心的老板還會開車將傷者送醫院，如果是不講良心的，則工人只能自認倒霉了。 我在常州蘭生學習的那段時日子里，小馬老板有時遇到齒輪加工方面問題，需要向我請教的，我也只能利用晚上學校休息時間去網吧，跟小馬老板在QQ上進行技術交流，偶爾也會通過打電話的方式進行交流的。所說之事，都是一些齒輪加工技術上的疑難問題，還有一些是老舊齒輪加工機床所顯現來出的疑難故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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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m& D. ~: E: L2 L; I1 _# s 四月初的時候，小馬老板還曾幾次三翻打電話，向我打聽“大師傅”的近況，但此時的小馬老板也只僅僅局限于向我打聽而已，尼瑪的，當年小馬老板每年都要來我們老家全椒柴油機生產廠家洽談生意，況且“大師傅”的家離全椒縣城的距離也并不是很遠，就當時的物價來說，你老板就是乘車來我們這里看望一下“大師傅”，跑一個來回也就十個大洋的車票。 二零零九年十二月底，“大師傅”一病不起了，我聽家人在電話里說，“大師傅”臨死的時候很，那個死相很可憐，在床上連著睡了兩個多月，整個人瘦得皮包骨 ，我感到特別振驚！ 我記得八月三十日起程去溫州時，還特意去了一趟“大師傅”家，那時他還能吃飯，能走路，臉色有點蠟黃，之前那高高隆起的小肚腩早已消失殆盡。我在“大師傅”家與“大師傅”聊了三個多小時，從表面上看，當時“大師傅到還是挺開心的。臨走的時候，我還安慰”大師傅“，你在家要安心修養身體，該吃的吃，該玩的玩，將你的那臺電腦連網，設法為自己申請一個ＱＱ，以排除內心的煩惱，如果覺得自己身體有好一點的，也可以通過電腦來學習一點ＣＡＤ制圖知識，使自己的技術進一步得到提升，試著將心胸放開一點，要學會笑對人生，來日方長，留得青山在，就不怕沒柴燒。”此時，“大師傅”聽了我的一翻勸解之后，也點頭開心的朝著我笑了。 走時，“大師傅”要我去溫州，等工作安定之后，第一時間給他打電話。可是后來因廠里工作特別忙，也就徹底忘了這個事。 , A" p, v% H/ X7 F% y
一直到臨近年底的前幾天，廠里的一批齒輪熱處理后磨內孔，出現齒圈跳動大，遂到網上尋找節圓夾具，可是我接連尋找了兩天，沒有找到。于是我突然便想起老家廠以前做的那些齒輪熱后都要磨內孔的，當年老家廠磨內孔使用的就是節圓夾具。然而那套節圓夾具就是“大師傅”當年在家一手設計的。當時我本想打電話請教“大師傅”的，但是后來廠里又安排我去車間試制新產品，接著我又忙活了幾天，最后竟然忘記給打“大師傅”通電話了．．．．．．后來＂大師傅”的病情竟然會發展得那么快，沒想到，我的那一次見面也就成了永別。 ; z$ Z, r5 _% H% r! D- ^
從開始發病到后來“大師傅”去逝，他家前后一共花去了十多萬，前幾年在慈溪四聯齒輪廠打工所賺得的錢也早已用光了，后期有的還是向親戚們東挪西借的。 + f* }+ O0 R( w8 O1 g6 x, V, L
“大師傅”是死了，但還是有人在罵他。最少那個小馬老板還會罵他的，責怪＂大師傅”技術不佳，造成他家廠子當年損失一百多萬，但這也不是他一個人的過錯。
# r' F0 S/ k7 m 回想＂大師傅”與疾病抗爭的那段時間里，當地的每個人都在為之嘆息，年紀輕輕就得了不治之癥，其中還有個別昔日老部下不禁為之動容。可是這位小馬老板竟然連十個大洋的車票也不舍得花。縱觀“大師傅”當年的技術到了后來，雖然是跟不上形勢了，但“大師傅”好歹在四聯齒輪廠也干了六七年的時間，中途雖然沒有功勞但是有苦勞啊，聯想你老板既然能這么去對待“大師傅”，那么今后你老板無論遇到什么樣的師傅，你都將是咬雞狐貍不改性。 . g% _, J) _" J$ K' V' r+ {% x
6 g0 B3 Q, Q; X% m1 w 特么，人前一套，人后一套，跟著這樣的老板打天下，叫人時刻生活在萬分恐懼之中，生怕哪天就會被你老板無情拋進萬丈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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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老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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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于 2016-7-4 09:51:18
